“你大病初愈，不必多禮，起來吧。”他們小時候見過，所以蕭景禦對孔曦瞳態度還算溫和。

無事不登三寶殿，孔曦瞳知道蕭景禦此行絕對不只是看望自己這麽簡單，她惴惴不安的看著蕭景禦，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會如何。

在孔曦瞳打量蕭景禦的時候，蕭景禦也在看她，他永遠也無法忘記三年前蕭凡為了這個女人生不如死的樣子。

幾千人追殺都沒能打倒他，卻因為得知這個女人入宮而一病不起，差點一命嗚呼。

如今蕭凡好不容易活了過來，他決不能再讓他重蹈覆轍。

沈思片刻後，蕭景禦緩緩開了口，說道：“你獻圖有功，朕該對你有所賞賜。朕免你一死，讓你去青城光業寺出家為尼，為大興朝祈福，這樣你可享受世代香火，你的家人也可免罪。”

孔曦瞳猛地一震，立刻高聲叫道：“皇上！”

身為廢妃，她理應被處死，蕭景禦饒她一命已經算格外開恩，可是如果削發為尼，那她這輩子都將無法和蕭凡在一起。

不能和蕭凡在一起，她即使活著，又和死了有什麽區別？

“我不能……不能……”她牙關緊咬，雙眸直直的看向蕭景禦，“請恕我不能遵從！”

蕭景禦俊秀的黑眸中透出一絲冷意：“你想抗旨？你可知會有什麽後果？”

“我知道，抗旨不遵是滿門抄斬的大罪，”孔曦瞳深吸了一口氣，說道，“可我也不能再對不起蕭凡，他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，所以，我唯有一死，才能既成全我的孝道，又還了他的情深。”

蕭景禦神色一凜：“那和削發為尼有什麽區別？終究都是不能在一起。”

“不，不一樣，那樣至少證明我曾經為了他抗爭過，”孔曦瞳眼中漸漸泛起一絲淚花，她輕笑一聲，說道，“這次我絕不會再舍棄他，哪怕我死了，我的心，也是忠於他的。”

“即使你的家人會因此而喪命你也不管？”蕭景禦瞇了瞇眼，“你真忍心棄他們於不顧？”

“不忍心又如何，我一個廢妃，能左右的了誰？”孔曦瞳垂眸，“我能左右的，唯有自己這條命，和這顆心罷了。”

書房內一瞬間安靜無比，氣氛壓抑的讓人連喘息都不敢。

孔曦瞳懊惱的咬了咬唇，她剛剛那番話似乎有點大膽，萬一觸怒了龍顏，蕭景禦真的賜她死罪怎麽辦？

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，蕭景禦的聲音響了起來：“好，朕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這番話。”

孔曦瞳猛地擡頭，滿臉不解。

“朕本來十分反對你們兩個的事，因為朕永遠也忘不了三年前得知你入宮後，四弟那差點瘋了的樣子，”蕭景禦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，“朕和他自小一起長大，從來沒見他被誰傷的那麽深過。若不是朕攔著他，恐怕那晚他就要滿身是血的殺回上京把你搶回來。”

“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雖然沒有見到蕭凡當時的樣子，但他必然是十分傷心的，孔曦瞳愧疚的閉上眼，心痛難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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